中國日報網3月24日電(吳桂霞)昔人已乘黃鶴去,此地空余黃鶴樓。新加坡前總理李光耀的病逝,讓東南亞小國新加坡再次被世界矚目。那么,小國到底有多小?又創造了怎樣耀目的成績?所謂新加坡經濟奇跡的核心秘密,究竟是什么?
有多小:乘地鐵從東到西1個半小時
據說,沒有真正到過新加坡的人,是無法領會他“小”的真正內涵。而去過的人則會很遺憾地告訴你,新加坡不過是一個小城,乘地鐵從東到西的時程也就1個半小時,幾乎一天就逛遍了全國。怪不得,某些臺灣人甚至稱,新加坡是一個鼻屎那么大的地方。事實上,如果臺灣人的鼻子有臺灣島那么大,新加坡確實跟大塊的鼻屎差不多大。
數據顯示,新加坡面積才716平方公里,而據官方統計,2014年人口才547萬,其中公民及永久居民只有387萬人。不過,就是這么一個彈丸之地,蕞爾小國,卻成了世界經濟發展的典范。
1963年,新加坡加入馬來西亞聯邦。但23個月后,由于新馬緊張的政黨關系及華人馬來人之間爆發的種族騷亂,新加坡于1965年被迫迎來了獨立國家時代。那時,新加坡是一個連飲用水都要由馬來西亞提供的貧窮漁村。然而,50年后的今天,新加坡已成為繼倫敦、紐約和香港之后的第四大國際金融中心,世界電子工業中心之一,全球第三大煉油國和全球最為富裕的國家之一。
成績單:做生意最爽 亞洲綜合競爭力最強
梳理近些年的新聞報道,你還會發現他的其他指標成績單依然讓人艷羨:
1、《博鰲亞洲論壇亞洲競爭力2015年度報告》顯示,在綜合競爭力方面,新加坡居首位。《報告》總負責人、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咨詢研究部副部長王軍指出,新加坡的優勢包括連續4年保持亞洲最高效的行政服務水平,提供了便利的營商環境;擁有世界一流的基礎設施;經濟增速出現大幅反彈,通脹率保持在合理區間,失業率維持在較低水平,財政預算維持平衡;具有較強的創新活力等;
2、國際人力咨詢企業美世管理顧問公司發布的2015年全球主要城市生活質量排行榜,為跨國企業向海外派駐員工時提供參考。其中,亞洲城市中,排名最高的是新加坡首都新加坡城。
3、2014年,《經濟學人》公布全球營商環境排名:新加坡做生意最爽;
4、2015年,據《日經新聞》報道,日本經濟新聞社首次實施“亞洲10國年輕人調查”。調查顯示,在平均月收入方面,新加坡年輕人最高,約達36萬日元(約合人民幣19085元)。
5、據英國《金融時報》報道,咨詢公司韜睿惠悅(Towers Watson)發布的全球薪資報告顯示,2014年,新加坡的高管底薪水平最高。
成功秘訣:絕處求生與政府推動
那么,是什么造就了新加坡經濟的奇跡?
一是,絕處求生,將新加坡打造成一個外國投資的基地。《易匯網》援引新加坡國立大學法學院副教授王江雨的觀點認為,對于一個沒有國內市場和自然資源的小國在獨立之后如何“絕處求生”這個問題,李光耀政府的策略是將新加坡打造成一個外國投資的基地,提供條件讓投資者在此成功經營,有利可圖。
為此的自然選擇就是建立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體制,保護財產權,對國際貿易和投資敞開國門,歡迎跨國公司來投資辦廠。如今,作為眾所周知的奉行資本主義法則的國際貿易和金融中心,新加坡是市場經濟無疑。
盡管私有的和外資的大中小型企業林立,新加坡卻并不是以私有制為主導的市場經濟。有研究表明,政府所擁有或控制的企業(稱之為“政聯公司”)在經濟中占到的份額達到60%以上,涵蓋制造業、金融、貿易、造船、能源、電信諸多領域。
不過,新加坡的國有企業和其他地方的國有企業有著很大的不同,就是它們在商言商,效率至上。2003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一份研究報告表明,新加坡政聯公司在競爭性的商業基礎上運作,并無獲得政府的特別支持。尤其是,它們沒有得到政府任何的優惠信貸支持。
新加坡政聯公司在市場上的成功,得益于以下四個條件:
第一,從公司法到破產法,政聯公司和其他企業適用同樣的法律,在同樣的市場法則之下運作,法律面前公司一律平等;
第二,新加坡政府高薪招聘一流管理人才去經營這些企業,這一方面為精英人才提供了出人頭地的機會,另一方面提高了企業的管理水平;
第三,建立執行嚴格的公司治理和內控機制,杜絕可以讓“內部人”鉆空子謀私利的漏洞;
第四,以嚴刑峻法來打擊貪腐,對腐敗零容忍,一經發現,必然嚴懲,腐敗分子沒有任何僥幸逃脫的可能性。
二是政府在發展初期,采取一系列具有前瞻性的產業政策來規劃經濟,提供奶水“養育”,但在企業具有競爭力后又及時將其完全推入市場。在很大程度上,新加坡經濟的持續成功端賴于政府推動下產業的不斷升級換代。
以新加坡成為國際金融中心的故事為例。如李光耀所說的,“1965年新馬剛分家的時候,任何人預測新加坡日后會發展成為一個金融中心,一定被當成瘋子。”
但1968年,李光耀政府就開始嘗試這個“瘋狂”的主意,從解除外匯管制開始,建立離岸“亞元”市場(金融機構外匯及其衍生品的交易市場),逐漸將新加坡發展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外匯市場和資產管理市場之一。
為保護本地銀行,新加坡政府在建國后30多年內一直限制外資銀行的市場準入。
在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后,李光耀感覺到本地銀行家已經成為坐享保護的利益集團,“他們的表現良好,沒有競爭的壓力。他們希望政府繼續約束外資銀行,使它們不能增設分行,甚至不能多設自動提款機”。
李光耀本人則相信,“現在該是讓國際勁敵加入競賽,以迫使本地四大銀行選擇提升服務或者喪失市場占有率的時候了。”
為此,新加坡政府改組了熱衷于保護本地銀行的金融管理局領導層,開放銀行業,撤銷對外國投資者在本地銀行的股權限制,并強化本地銀行的公司治理。這些去保護主義的及時措施,進一步鞏固了新加坡金融中心的地位。
不過,對于新加坡的未來,晚年的李光耀曾表示很悲觀。王江雨如是寫道,在2013年出版的《李光耀觀世界》一書中,李光耀大談特談新加坡走向“兩黨制”的可能性,并認為這會導致新加坡變成一個平凡無奇的國家,從此一蹶不振。在這本書中,他認為新加坡現有的政治局面最多再維持十到十五年,此后就會進入政治動蕩的狀態。他對年輕一輩也一直不抱信心,認為他們沒有經歷過戰亂,把幸福生活當做理所當然,從而不珍惜和不努力。但是作為一個極端的現實主義者,他清醒地認識到一切都不在自己控制之下,從而展現出一種漠然和無所謂的態度。被問及對新加坡的未來有何擔憂時,他說:“我不會擔憂,因為我什么也做不了了。未來的一代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”